谢纵演完了出来后,心情非常好。

    就像积压在心中很久的夙愿,终于有了一个释放口。他在前一段人生最后的那点光阴里,还会时常想起“遥远”这个人物,渐渐的,这个人物好像和他融为了一体,他们之间有某种共鸣。都有没机会呈现给世人的部分。

    仿佛只有他们彼此相伴,只有他们彼此理解。

    而现在,他终于把他想说的告诉了洲泛,虽然此刻的洲泛并不会知道那些话的意义。

    心里的一些东西落下了,如果说谢纵能顶着高烧撑到现在,是因为某种执念。此时,他放松了下来,没走几步,忽然觉得那种天旋地转猛烈如潮涌般向他袭来。

    “纵哥!”卓非赶忙扶住他。

    小庄急忙道:“我们先回车上吧!”

    谢纵臂上还挽着脱下的衣服,一手搭着卓非肩膀,说:“我们回……”

    话没说完,他便一头栽倒在卓非身上,失去了意识。

    卓非下意识地托住谢纵往下沉的身体,脸色一片空白茫然。大厅掀起一阵细微骚动,不过还留着等试镜的演员们都还颇镇定。实在是这种累倒的场面在他们的工作中太常见了。

    在片场累昏过去、在通宵达旦的录制压力中撑不下去、在后台前一秒还在化妆后一秒就突然睡倒……大家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。

    小庄也没有慌张,急忙帮着卓非扶住谢纵,说:“带他去车上休息,他可能是太累了,我们先回酒店!”她吩咐的时候,言语之中还有意识地尽量减少别人猜忌舆论。一位摄影师最近被指派跟着他们拍摄练习生的日常,把这一刻记录了下来。

    卓非背着谢纵上了保姆车,小庄又拿出了体温计测过体温三十八度半,又高了半度。

    卓非一手环着谢纵,让他靠在自己肩上,道:“要不要去趟医院?”

    小庄微微带了点火气:“去什么医院,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,让他不要管小灵子的事!”

    卓非略一皱眉:“把他关了一夜的是林家和,不是厌尘灵。”

    小庄不跟他争这个,颇为强势道:“他就是没休息好,加上着凉了,这么年轻一大小伙,这点病去什么医院,他身体扛得住。车上有药,我去找找。”说着,她向后排走去。

    小庄的话虽然不近人情,不过她才是面对这种场面最冷静的一个。以他们这个年纪的强盛身体,新陈代谢快,感冒发烧睡一晚,靠自身免疫系统顶过去都没问题,药也不用吃。卓非觉得自己是关心则乱了。

    后排发出翻东西的声音,小庄似乎没那么快能找到,嘴里不时嘀咕:“奇怪,哪去了,记得放在车上了呀……”

    卓非戴着一顶墨绿的棒球帽,被压塌的碎碎刘海盖住了眉眼,轮廓俊秀的下半张脸清清冷冷,嘴角微微下压。

    他左手挽着谢纵腰侧,心思如波澜不惊的水面下涌动的暗流,忍不住低头瞥了下谢纵的身体。

    无声无息半晌,他探手撩起了一点谢纵穿的那件暗紫色卫衣,又翻起里面的T恤,最后露出平坦、微带点薄薄肌肉韧劲感的小腹。谢纵喜欢健身,有空就会找健身房待一两个小时,因此他并不瘦弱,甚至比卓非显得健康很多,小腹的状态美妙又不过分强壮。

    随着浅浅的呼吸,那片线条优美利落的小腹肌肉群组微微起伏着,蓄含着力量。谢纵特别白,细白如雪的皮肤带着点温润的光泽,似在空气里颤栗。